被妹妹吃定的布魯斯著實感覺憋屈, 然而這是他妹，他自己去領回來的親妹、並且在認領之前對方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逃跑機會, 現在他說什麽就算是跪著也要疼到底。

盧修斯早在布魯斯的辦公室內等著。當嘉德麗雅打開辦公室的門, 小心翼翼探進小半張臉、觀察裏頭的人時, 站在窗邊的盧修斯馬上露出笑容。

“你好, 小公主。”盧修斯開口，對嘉德麗雅伸出手，“我是盧修斯福克斯，你母親的朋友。”

嘉德麗雅轉頭去看布魯斯，得到對方的眼神許可後，才踏進辦公室，慢慢走向盧修斯，好奇地打量對方。這位頭發斑白的黑人長者慈祥和藹，給嘉德麗雅一種親近感。嘉德麗雅馬上就決定要喜歡盧修斯。

“你可以喊我貓貓。”嘉德麗雅說著, 湊上去、給盧修斯一個擁抱, “謝謝你一直照顧我哥哥！”

“哦？”盧修斯驚訝地瞥了眼嘉德麗雅背後的布魯斯跟阿弗。布魯斯尷尬地咳了一聲別過頭, 阿弗反應淡定。

“盧修斯，這是嘉德麗雅，你知道的。”布魯斯試著說點什麽, 讓自己別那麽尷尬。他擺擺手，“帶她去參觀實驗室, 給她開通所有最高權限。”

然後布魯斯就從自己的辦公室內落荒而逃。大概是準備找個地方窩一下，修覆自己一個早上飽受摧殘的小心臟。盧修斯帶著嘉德麗雅去參觀這棟大樓內的實驗室，一開始盧修斯就稱讚了去年嘉德麗雅送去參加史塔克博覽會的作品。

“不瞞你說, 去年我在那場博覽會上。”盧修斯告訴嘉德麗雅，在他帶著嘉德麗雅巡過一間間的研究室時。“當時我就告訴布魯斯，我們應該簽下你的作品。他堅決拒絕。”

“幸好他拒絕了。”嘉德麗雅由衷地說，因為當時她已經先答應托尼不把作品賣給其他人。再說了要是布魯斯早那幾個月認識她，搞不好她就沒辦法跟托尼成為好朋友。

盧修斯可能不知道嘉德麗雅心裏想的這麽多。他介紹這些研究室的研究項目，又問嘉德麗雅有沒有興趣、去哥譚的韋恩綜合醫學中心參觀。嘉德麗雅當然覺得好，她想知道韋恩企業目前在生物領域上研究到哪個程度。

參觀一圈下來，等盧修斯把嘉德麗雅送回韋恩莊園，已經是晚間八點。期間布魯斯給盧修斯打了兩次電話，故左右而言他、委婉地催促對方快把他家小孩送回家。

然而嘉德麗雅才不管，她就要把想逛的逛完，她就是任性就是我行我素。並且她還在韋恩科技大樓某秘密實驗室內、跟新機器合照，發了賣萌的照片給托尼要博君一笑。

在嘉德麗雅的邀請下，盧修斯留在韋恩莊園用晚餐。整頓晚飯嘉德麗雅熱烈地跟盧修斯討論今天看到的科技，不停提出她的新想法，在爐火的映照下，兩眼閃閃發亮。

偶爾布魯斯插個一兩句，展現他不亞於托尼的學識。阿弗叮囑少爺小姐們別挑食。娜塔莎邊聽，邊幫助因為情況穩定、被放上餐桌融入人類社會的詹姆斯如何正確使用刀叉、而不是把餐盤切碎掐斷餐刀，態度盡是溫柔。

詹姆斯對聽不懂的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，兩眼就盯著桌上其他人，觀察大家的表情、觀察菜色、觀察天花板跟地毯，以及觀察隱隱有點郁悶的克拉克。

水晶吊燈下，爐火旺盛。電視播放整點新聞，快報頭條依然是史塔克企業。

“……在未來醫美會有廣大市場，但我認為社會壓力造成的精神疾病更需要關註和研究。電痙攣療法（Electroconvulsive therapy／ECT）的機制和益處是有待厘清……”*(詳參作說備註)

“是的，然而這有效。最有可能的解釋、是電擊誘發的全身性癲癇發生時、大腦四處流竄的紊亂電流活動，改變了大腦的情緒中樞。或許我們能找出不那麽野蠻的方式，讓重度憂郁患者接受治療。”

“所以我認為維克多博士的研究值得參考。”

嘉德麗雅肅著小臉，跟盧修斯、布魯斯研究電痙攣療法該如何改進。這時新聞臺切了棚外畫面，嘉德麗雅不經意一瞥、便為了自己看到的畫面嚴重分神。

只見屏幕上，成群的記者追著托尼跑，從醫院大門、史塔克大樓、車庫入口，明明托尼都發火了也不停止追問，瘋狂的媒體讓托尼身旁的保鑣擋都擋不住。

‘……史塔克先生！關於史塔克企業股價下滑、您有什麽打算──’

‘史塔克！你會賣掉公司嗎！’

‘史塔克！史塔克！看這裏史塔克！笑一個！’

嘉德麗雅瞪著畫面，不自覺攥緊手裏的刀叉。被人群包圍的托尼面無表情，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散發著不耐與憤怒，死抿的嘴唇幹燥脫皮、褪去血色。從頭到尾他沒有拿下墨鏡，嘉德麗雅看不見托尼的眼睛，但單從皮膚狀況，她可以確定這幾天托尼都處在暴躁、失眠、厭煩的狀態。

可是，每天早上、中午、睡前，托尼跟她傳的短信還是很歡快，通電話的語氣也穩定平靜，不僅有心情調侃她、跟她耍脾氣，也會哄哄她、要她在哥譚別亂跑，否則一波捕貓大隊就在路上奔向她。

擔憂的情緒令嘉德麗雅胃口盡失。

顯然，托尼只是不想讓她擔心。

嘉德麗雅低下頭，難受的感覺溢滿胸口。

坐在嘉德麗雅右側的娜塔莎伸出手，揉揉嘉德麗雅的頭發。嘉德麗雅擡頭，看見對桌的布魯斯認真地註視她，不發一語。她想起早晨布魯斯在車上對她說過的一句話，說她是全世界操最多心的十三歲少女。

到現在她仍不認為這句話合乎邏輯與事實。整句話中只對了一部份，就是她真的操了很多心。

“你準備怎麽做？”布魯斯問，端起紅酒、啜了一口，神色雲淡風清。

嘉德麗雅不太確定地盯著布魯斯的雙眼。

“我覺得會需要……一份合約跟一場記者會？”

布魯斯微微揚眉。

“如果你要這麽做，親愛的，你該知道，我不會代你出面。不管是搞定史塔克、還是搞定記者，你都得自己來。”布魯斯說。

嘉德麗雅馬上扭頭去望著盧修斯，可憐兮兮。“幫我，盧修斯！”

“還有一場宴會。”布魯斯再補上一句，放下酒杯，“大家會問你是誰，你得告訴大家你是誰。”

嘉德麗雅馬上又扭過頭，望著娜塔莎跟阿弗，委屈巴巴。“幫我，娜塔、阿弗！”

“說好在成年前不讓嘉德麗雅露臉。”娜塔莎不讚同道，給了布魯斯一個冷酷眼神。她旁邊的詹姆斯茫然擡頭，看看娜塔莎、再看看布魯斯，呆了兩秒後，配合地擺出最兇狠的殺手臉去瞪布魯斯。

“這只是為了告訴某些人，他們得給嘉兒讓道。”布魯斯解釋，面對來自黑寡婦跟冬兵雙份的殺人目光，一點都沒有在怕，“管制會場，入場簽約，根據未成年保護法不得讓嘉兒的照片外流。宴會不開放媒體也不允許拍攝，就在韋恩飯店，嚴格控管。”

“這個必須有？”娜塔莎還是不滿意，“韋恩，你是小貓的兄長，就不能幫她做件事？”

“重點是在這種時候，史塔克樂不樂意看見我。”布魯斯兩手一攤，神色是頗無奈。

說到重點了。嘉德麗雅想；看起來霍華德夫婦離開得匆忙，沒來得及給托尼太多幫助，而且托尼身邊有臥底……嘉德麗雅有點想不起那幾個臥底的名字，可能要看見臉才有印象。越想她就越暴躁，腳在桌下踢地板。

克拉克按住她不安分的腿，對她搖搖頭。

對上克拉克的藍眼睛，嘉德麗雅就感覺平靜了。阿弗給她遞來一杯熱牛奶，她用雙手握住杯沿，想了想後，說：“可以有宴會。”

娜塔莎跟布魯斯停下對話，雙雙詫異地轉來望著嘉德麗雅。

“小貓，你想清楚。”娜塔莎揚聲。

克拉克望著嘉德麗雅，也是一臉擔憂。大家都知道嘉德麗雅討厭群聚，尤其是跟一群她沒見過的陌生人。

“為了托尼。”嘉德麗雅用力點頭，捧起牛奶，“而且托尼一定會出現的！為了我！”

然後布魯斯的表情就那麽僵在臉上。

“……我會陪著嘉德麗雅。全程。”布魯斯說，突然地回心轉意、想幫嘉德麗雅處理這件事，就在嘉德麗雅說出托尼會為了她之後，“不需要……不需要史塔克陪著嘉兒。我才是她哥哥。”

“你說了算。”娜塔莎挑眉，不再有任何異議。

在盧修斯跟阿弗意味深長、飽含笑意的目光中，嘉德麗雅淡定地捧起牛奶，用杯子擋住自己的表情。

她就知道端出托尼對付布魯斯這招肯定有用。計劃通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今天

喵想要感謝我所有的毛毛們

抱住，都抱住

蹭蹭蹭蹭!!

我是一只幸福的貓咪

我有很多愛我的小毛毛跟小毛球

我也愛我的毛毛們!!!

*關於電痙攣療法

也就是ECT，在早期這項治療法被妖魔化，大家幾乎要把ECT跟滿清十大酷刑畫上等號

現今的ECT其實很文明，並不是大家想象的恐怖。在美國，這項治療對憂郁重癥患者而言是應該考慮的方式。不過這是很嚴重很嚴重才需要。

這裏為什麽提出這部分，是因為接下來嘉德麗雅研究的方向跟這些有關

可以註意一下嘉德麗雅一直以來的研究方向，還有一些促使她想研究某些方向的動機。這是重要劇情。

另外，維克多博士，其實就是冷凍人(還是冰凍人??急凍人???)，布魯斯的宿敵之一。比起後面出現的妖魔鬼怪，這已經是很溫柔的反派了，而且有一定程度可以被感化，只要幫他解決他的問題他就不會跟你作對……

有三更

等我喵

我正在趕OTZ

查資料花了我好幾個小時OTZZZZ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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